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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TL# Dark Paradise/深渊(二)

《千吻之深》合志里的文。看到大家都陆续放出了,经过一番思想斗争(……),决定还是先发。因为照目前的修改,大概叫重写了,不知猴年马月才能……【我走

这篇是以前一个片段的完善。之前一直在想那个坑,当时能力有限搞不定它。这次趁参本,急中生智,终于有了眉目。

然而眉目还在继续。下面请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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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文:#TL# Dark Paradise/深渊(三)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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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rk Paradise/深渊


欢迎回家。门口的守卫接过缰绳,这样对他说。莱戈拉斯报以感激的微笑,将马匹和行囊都交给对方。几个小时的狂奔并不艰难,但露水打湿了猎装,头发全粘在脖子上。疾驰途中,枝条抽打他的肩膀,一条蛇被弹回的树枝摔出老远,掉到地上,他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。同样要回王宫的队友劝他天明再走,但他不愿再多等一晚了。他们还在营地笑闹畅饮时,他就跳上了从王宫骑来的那匹快马。

穿越回廊,他攀登高高低低的阶梯。这个凌晨,石宫很宁静,唯有终年冲刷山壁的瀑布和地下河流淌发出的哗哗啦啦。他的房间在王座大殿的背后,各种大小的房间在那里连成一片。绕过王座时,他下意识地抬头看,几根巨大的树柱撑起殿顶,可以远远看见安放其中的木制王座。他小时候管那叫木椅子。平日里,国王站在那里俯瞰,将整座宫殿收入眼底。现在那上头一个守卫都没有,远远看去像一只精致的空笼子。

不知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。这条路并不是最近的一条,可以说围着宫殿多绕了一倍远,但是这条路上可以望见露台。宫室依山而建,山壁的这一面与中庭呈围抱之势,于是开凿了一些露台。有的露台还援引山泉水,在窗户下挖出一个小型浴池。王喜欢在这里饮酒休憩,偶尔凭栏远眺。那里可以看见自己现在所站的位置。莱戈拉斯扯了扯猎装下摆,正了正衣领。父亲还在休息,天亮之后才能去见。这会儿最好先回自己的房间,别在这里逗留。

莱戈拉斯快步往自己的宫室走去。经过一道道凿穿巨岩的石门,就快到了。这是一段之字型阶梯,转个弯,他停了下来。

“晚……早上好,父王。”他退到一旁,垂首等待。

“回来了,殿下。”王身着及膝的银黑短袍,挎着长剑向下走来。

“回来了。”他回答。以手抚心,按住自己胸口行礼。

国王似乎不急着离开,并不打算马上结束对话。莱戈拉斯捂在心口的手,感觉下面那颗心脏跳漏了一拍,只好补充道:“刚到的。正准备回房间呢。”

王走到他身边,低头看着他。“好。”

“父亲要去练剑。”

“醒得太早了。”

“我陪您去。”

莱戈拉斯看见灯光在国王脸上闪动了一下。“你还不累?”

并不特别累,从现在练到天亮都可以。尤其这会儿更是什么都忘记了。回来的路上并不太平,几匹野狼跟了他一路,欺他只身上路,势单力薄,想抢他的白马。他把为首的那只狠揍了一顿,其余的再也不敢近前。估计是刚从南边林子来的狼,才成年不久,叫声很陌生,他没见过它们。这片林子的老家伙们不会警告这些新来的毛头小子,它们巴不得哪天精灵狩猎时就把这些外来者逮了去。

 

“陪您练剑从来不会觉得累。”

国王没有点头同意。打量了他一回后说道,“你的刀呢?”

下马时,双刀和弓箭都交代给侍卫了。这会儿身上只有剑带。他才恍悟原来自己一早就打算往这边来,提起就把武器卸了。

“我可以就用——”

“你可以先休息。”国王伸手夹住缠裹在头发里的草叶,替他理了出来。“时间很多,日后再陪你练。”

 

他目送国王步下阶梯,往校场的方向而去。回到房间,已经有人将食物送到房中,行李也都放好。他喝了一些饮料,脱下外衣,躺进浴池里。池水很温暖,他放任自己飘在水上泡了一会儿,水波静静地摇晃着身体。国王的背影还留在脑海里,转身时那头长发的发尾一直在他的眼前跳跃。没见到时,思念像一双揉拧的手,令他心口发疼,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,喊也不是,闹也不是,糅杂成一团,最后竟然直冲眼眶。好几个闷热的夜晚,他不得不用拳头堵住嘴,死死咬住才不至于哭出来。他想着那几个吻。第一次时,他紧张得不知道闭上眼睛。还有那次离开,在黑暗中寂静无声的探索。湿润的触感,烘热的鼻息,让他想起夏日在森林河流中与人身体相碰的嬉戏。但是国王给他的感觉还有更多。他的吻虽然礼貌,但接触的渴望不限于唇舌。他干涸到喉头缩紧,吞咽变得笨拙。那时候他得到了一些手指——国王的手指抚上他的下巴,把滴漏下来的唾液一带而过。指甲在脸颊上攀爬时,他为这意外而战栗。我喜欢父亲这样做……

莱戈拉斯猛然从水里坐起。脸颊发烫。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无地自容。承认“喜欢”已经够神志不清了,而“父亲”一词简直令他发起抖来。国王替他夹去头上草叶,手腕碰到了他的耳尖。他揉了揉那里,耳朵也跟着发起烫来。

我喜欢他的手。他使劲拍了一把水,温泉水溅起,扑进鼻孔里,他呛得咳嗽起来。那是国王!日后还要亲吻那手上的戒指……国王不是他的,父亲也不全是他的,只有黑暗中的那个吻,是他的。

他迅速搓洗自己,身体因回忆而起了一层小小的疙瘩,只有加大力道才能平复。他考虑沐浴之后是否去校场,抓紧时间的话,应该还来得及。父亲一般会在那里待上一个小时,如果自己央求,或许还能更久一点。一百年前根本没有机会要求国王陪他练习,即使他是他的亲生父亲。虽然守着一个阿尔达无人能出其右的剑术高手,但得到指点的机会却少之又少。他的身手还不够资格让国王来点评。跟住在王宫的小精灵一样,训练有教头负责。最近这些年,他的进步突飞猛进,才终于有了和国王的右手比试的机会。

国王只用单手和他操练。光是接住那只右手挥出的一记劈砍,就够他使出全身力气。从两个纪元前一直活到现在的精灵王,即使他身为其直系血脉,也无法想象那身躯里究竟蕴含了多大的力量。国王的剑法干净利落,直切要害,朝他劈下的刀背震得他头皮发麻,而钳制他的手臂更是一旦落入其中就动弹不得分毫。他冲洗自己的头发,想象那头比他长的金发在打斗中抚在他的脸上,又引起一阵比刚才更剧烈的战栗。水都凉了,但是他的身体却热得不行。

 

校场隐约有刀剑撞击之声,但他只看见一个精灵正在整理刀具,将一把把剑擦拭一番,再放回武器架上。莱戈拉斯没见过他,应该是才到王宫报道的小精灵。“您有事吗,大人?”小精灵停下来,大大的微笑挂在脸上。

“只有你在?王呢?”

“王刚走,大人。梅卢迪尔不知道他去哪里,大人。梅卢迪尔不敢问……”

他耽搁得太久了。这半年来,总是这么恍惚。虽然不至于耽误正事,但闲暇之余不免总是走神。他有点沮丧,心想还是去餐室等待。这时王宫总管出现了。总管大人身穿一件深红色长袍,头发严谨地编起来,束在脑后。看见莱戈拉斯时楞了一下,欣喜地询问他怎么在这里。“这位大人在找陛下。但是陛下前脚才离开。梅卢迪尔不敢知道陛下要去哪里。”小精灵自顾自地说了起来。总管一皱眉,沉声道:“梅卢迪尔,见过殿下没有?”

小精灵点头又摇头。

“这是莱戈拉斯王子殿下。来,给殿下行礼。”总管命令道。“他是新来的。这些小精灵一点规矩都不懂。殿下,用早餐吗?”

他们离开校场。总管陪他走了一段,路上他问起离开后王宫中的情况,总管说,一切都是老样子。末了,在餐室门外,总管叫住他,“殿下……”

“加里安?”

“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。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殿下……莱戈拉斯,你是我看着长大的。”

他直觉不好,这话头有点微妙。“加里安,发生了什么?”

总管却摇一摇头。莱戈拉斯一想,“我父亲说了什么?”

“陛下有天晚上跟我闲聊。他好久都没找我闲谈了。那天晚上没有宴会,但他喝了很多。说了些过去的事。后来,”总管搓一搓手,眼睛盯着斜前方的地面,“他问我,一个普通父亲,到底是怎样的。”

他感到一只冰凉的小手忽然掐了一把咽喉。不自在地挪动脚步,换了一下重心。站在餐室外的回廊里耐心听老总管把话讲完。

“我不知道他为何忽然这样问。”总管用了“他”,据说在很久以前,总管对国王是直呼其名的。“我的孩子早在很多年前就出生了,我的孙子都比您大很多。殿下,您和您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,我不想知道。但如果他有什么做错了,请不要太苛责他。”

我也不太清楚,我和他之间到底会发生什么……

“父亲跟你说了什么吗?”

“我不好问。他也不会告诉我的。”

“加里安,我……我们并没有什么矛盾。”

“我听说,他收到一封信。”

那只冰凉的小手攫住了他的心脏。猛然间,他想起那封信,那封他早就放弃期翼的信。

“如果您有什么无法想通,或者不能理解的事,可以来问我。不要直接顶撞陛下。”总管看了他一眼,“他是您的父亲。”

 

总管走后,他独自一人坐在餐室。等到食物都摆好,他发现只有一个人的。侍从告知,陛下出宫了。一餐饭顿时食不知味,即使他已经饿了一个晚上。从营地出发时,他走得急切,担心一杯酒下去就耽搁到很晚,连营队的聚会都没参加。从一大堆精灵中间逃将出来,到独自坐在这里摆弄刀叉,他觉得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卖力表现。心像悬在林中那块冻湖上,最敏感的心尖上能感受到丝丝凉意。

父亲不会出去一会儿就回来。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。莱戈拉斯在下午时分走到书房,他本不该进来。但守卫也没有阻止他的意思。从拂晓厅穿过时,下午的斜阳低低地照射在议事长桌上。那是由一整块木料打磨而成,桌面光滑如镜。天气暖和时,上面的光泽就像铺开了一层蜜糖,底下的金丝呈水波状一直延绵数米。桌面倒映着吊灯,金色的茧型灯笼静静照耀着墙上的每一幅肖像。祖父的,父亲的,还有一处用壁毯从顶到底遮住了。那后面是一位女性的画像。

书房无甚特别之处。这座石宫开始兴建之时,就把这处连同外面的议事厅一起,从阿蒙兰斯照搬了过来。旧都阿蒙兰斯的议事厅每天早上都随着日出一同亮起,那是整座宫殿照到第一缕朝阳的房间,故称“拂晓”。厅后连接书房。在阿蒙兰斯,书房原为先王所用。后瑟兰督伊继位,也就沿用了下来,除了一次翻修,再没做过其他改动。现在的石窟宫殿也采用了当时相同的制式,王在拂晓厅廷议,其他事务则在书房中处理。

原先那间书房,他曾在那里当过半年王的侍童,那是一项惩罚。现在他早已过了调皮捣蛋的年纪,王也不会再用这种强制措施教导他学会服从。不知道这次,会从父亲那里领到怎样的惩罚。那封信,现在想来,真不应该寄出去。不,它就不应该存在。吻是一回事,一封写满了自己是如何走向深渊的信件,那又是另一回事。记得第一个吻之后的那天早上,整整一场议事他都在失神中度过,直到王看不下去,示意他回去待着。那可是在廷议上。那天的议题还是他最头疼的边境税收和过境费用问题。现在想来都挺委屈,他如此不振是因为国王在廷议前的一句话。王说,你实在不该挑昨天晚上。

现在看来,不仅挑错了时间,坦白的方式也挑错。父亲没有回复,只言片语都没有。而从这天早上唯一一次见到国王的情形来看,他是没有追究的意思了……一个普通父亲,到底是怎样的……他舔舔自己的嘴唇,把那些吻的触感从回忆中压下去。

不知道那封信藏在哪里?他打量书房,高耸至顶的书架,一张石质书桌,两把木椅。一方卧榻。莱戈拉斯拉开抽屉,一个小木盒中收了几封盖了封印的信件。火漆上的纹章各不相同,这些都不是他的。他的那封既没有抬头,也没有署名,更不会有属于他和父亲二人相同的王室封印。私自翻动国王的东西,这是大罪。但我要找到它,然后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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